2006年,王光美临终前给子女留下遗言:嫁给你们的爸爸,我不后悔
2006年,王光美临终前给子女留下遗言:嫁给你们的爸爸,我不后悔
1949年8月21日,51岁的刘少奇和28岁的王光美在西柏坡正式结为革命伴侣。婚后,王光美希望刘少奇多讲讲他的革命经历,好让自己进步得更快一些,但刘少奇总是说:“不要从我的过去了解我,要从我今后的言行了解我!”
刘少奇和王光美
刘少奇是这么说的,也是这么做的,在他和王光美共同生活的近20年里,他既是王光美生活上的伴侣,更是她精神上的导师,两人一起留下了很多感人的故事。
结婚以后,王光美被调到中央办公厅工作,任刘少奇的政治秘书。有一天,刘少奇在吃午饭的时候问王光美:“你喜欢看神话吗?”
王光美回答说:“我读过一些,挺有意思的。”
刘少奇说:“我很喜欢希腊神话中的一些故事。比如那位地神之子安泰,他依靠从母亲大地上吸取力量,只要他身不离开大地,在同敌人搏斗的时候,总是力大无比,所向无敌。后来,他的对手利用他离不开土地这一点,设法把他举在空中,最后扼死了他。你说安泰的悲剧在哪里?”
“他的致命弱点被对方抓住了。”
刘少奇点点头:“这个故事的寓意很深。土地是安泰的母亲,就好比是人民,他离开了人民,必然被扼死。我国古代《荀子》一书中,也有‘水则载舟,水则覆舟’之说,讲的也是这个道理。”
王光美没想到丈夫能从一个神话故事中想到这么多道理,不禁对他更加敬佩了。
1949年3月,党中央从西柏坡转移到北平,进驻在城西北远郊的香山。王光美的家就在北平,她虽然知道家里有电话,但为了遵守保密纪律,她一直没给父母打过电话。有一天,刘少奇突然对王光美说:“光美,什么时候去你们家看看。”
王光美说:“你那么忙,领导人的行动还要保密,不知哪天才能真的上门呢!”
几天以后,刘少奇正好要进城办事,于是决定顺便到王光美的家去拜见岳父母。王光美听了很高兴,赶紧打电话告诉了家里。
王光美的父亲王槐青心想:这是“姑爷”第一次上门,刘少奇又是一位中共领导人,一定要盛情接待。于是他亲自到西单的湖南饭馆“曲园”订做了一桌湖南菜。王光美的六哥王光英为了给刘少奇准备礼物,特意骑着自行车到西单附近转了一圈,最后在一家百货店里选中了一条方格薄毛围巾。
王槐青
这天刘少奇到王光美家里后,亲切地对岳父母说:“两位老人家不容易啊!你们教育这么多孩子为党工作,这些年难为你们了!”
然后大家便一起坐下吃饭。王光英当时在天津办工厂,他想摘掉头上这顶“资本家”的帽子,于是对刘少奇说:“我不愿意再干工商界的事了。”
刘少奇耐心地对他说:“在我们党内共产党员、干部有许许多多,但是像你这样在工商界中起作用的却不多。你如果穿着工商界的衣服,坐在共产党、工人阶级一边,那就很好嘛!我过几天要到天津去一趟,天津有什么情况,可以向我反映。”
刘少奇的一番话成功地打消了王光英的顾虑,饭后王光英把准备的围巾送给了刘少奇,刘少奇虽然收下了,但还是笑着对王光英说:“我们没有这些规矩,以后不要再搞了。”
在回去的路上,王光美问刘少奇:“你过几天去天津,我都不知道,你怎么就把这个秘密告诉我哥哥呢?我是党员,他还不是党员呢!”
当时刘少奇没有解释,后来王光美才知道,刘少奇是有意将消息透露给王光英的,因为天津刚刚解放,人心还不稳,物价飞涨,刘少奇的意思是让王光英回去向天津的工商界通气,要他们安心恢复生产。
没想到刘少奇第一次拜见岳父母,就做了一件对统战很有意义的事情!
新中国成立以后,刘少奇的工作更忙了,但他也会尽量抽出时间照顾王光美。有一次,刘少奇看到王光美怀孕身体有反应,吃不下饭,就对她说:“今天我给你做个湖南菜。”
王光美吃惊地问:“你还会做菜?”
刘少奇笑着说:“年轻时什么都干过。”
这天刘少奇给王光美做了个蒸鸡蛋,里面还放了醋。尽管这道菜的做法有些特别,但王光美觉着那鸡蛋可真香、真嫩啊!因为里面饱含着一个日理万机的丈夫对妻子的一片关爱和柔情。
还有一次,王光美生孩子,她是高龄难产,但那天刘少奇偏偏要主持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。王光美很理解丈夫,但那天刘少奇还是赶到了医院,他见到躺在病床上疲倦的妻子后,弯下腰来轻轻地吻了一下她,以示慰问和歉疚。
王光美和刘少奇结婚以后,把他前妻所生的5个孩子都接回了北京,再加上她自己生的4个孩子,一家10多口人组成了一个大家庭。虽然刘少奇和王光美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有500多元,但扣除家里的各种开支以后,根本剩不了几个钱,所以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。有一次,王光美的儿子说要买辆自行车上学,她却说:“现在家里没钱,等以后再说吧!”
每次拿到工资以后,王光美都先把刘少奇的营养费预留出来。家里吃饭时,刘少奇是一个等级,孩子们是一个等级,而王光美是最末一个等级。刘少奇发现后,怎么也不肯“多吃多占”,要有福同享,而王光美则坚决反对“平均主义”,她劝丈夫说:“你身上担子重,如果身体垮了,还怎么为国家做事?”
刘少奇这才勉强同意。在王光美的精心照料下,他患了多年的胃病竟然奇迹般地好了。
当时按国家规定,夜里加班有夜餐补助,王光美经常陪刘少奇加班到深夜,按一天3毛钱的标准算,刘少奇和王光美一个月可以领18元补助,这在当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,但王光美从来没领过这笔钱。后来秘书实在看不下去了,他便偷偷帮刘少奇领了两年的补助。
但后来刘少奇还是察觉到了,他问王光美:“是不是给过我们什么生活补助?”
王光美回答说:“我不知道啊!”
“你去查查看。”
王光美下去一问,才知道秘书确实帮他们领了补助。刘少奇知道以后,坚决表示要退赔,他说:“我夜里是在工作,但白天睡觉了啊,怎么能领夜餐补助呢?”
后面的一段时间,刘少奇为了退还补助,把家里每天的伙食费减少了三分之一。
刘少奇、王光美和孩子们
1961年的春天,国家处在困难时期。有一天吃完饭,王光美陪刘少奇在院子里散步。刘少奇看到院里盛开的花草后说:“现在粮食这么困难,咱们是不是把花园的地翻一翻,种上粮食,也可以解决一点儿问题。”
王光美马上表示同意,第二天她就组织大家把花园的地翻整了,种上小麦,秋天地里共收获了100多斤小麦,但王光美没有留给自己正在发育成长的孩子们,而是全部送给了家在农村的炊事员郝苗。
在工作上,刘少奇对王光美的要求非常严格,王光美做错事了,他会严厉地批评,如果王光美把事情办得比较好,他只会点点头表示同意。刘少奇还规定了王光美作为政治秘书的职责:向他报告工作时,必须分清哪些是报告的意见,哪些是她自己个人的意见。刘少奇经常说:“在工作上,老婆的话应该少听,党内早有教训。”这句话曾一度让王光美的自信心很受打击,但她后来也就接受了。
有一天,刘少奇的机要秘书刘振德来向刘少奇报告事情,当时王光美正招呼刘少奇吃饭,趁吃饭的功夫,有个孩子向爸爸汇报学习情况。刘振德看是个孩子,也没太在意,就直接把事情给刘少奇说了,刘少奇听后没说话,只是“哼”了一声,表示知道了,但可以看出来他有些不高兴。
刘振德出来以后,王光美对他说:“振德,以后有‘小耳朵’在场的时候,不要谈工作,重要的事情要注意保密,小孩倒不一定有意去泄密,但他们知道这个事不好。”刘振德这才明白刘少奇为什么要生气了。
1956年,王槐青去世。两件以后,刘少奇出于对岳母健康的考虑,请她住到中南海。进中南海前,岳母问刘少奇能不能带些自己的东西,刘少奇回答说:“妈妈喜欢什么就带点什么吧,不过我们用的都是公家的东西,带进来的物品一定要登记。”此后岳母就来到了中南海,帮忙照看几个年幼的外孙和外孙女。
1963年,我国城乡开展了大规模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,有一天刘少奇对王光美说:“你应该带头响应党的号召,到农村去锻炼一段时间。”王光美同意了,不久以后,她就主动要求下乡参加“四清”。
出发的这天,王光美只带了一个包裹和一个铺盖卷。刘少奇提起行李掂了掂,风趣地笑着说:“还不重,轻装上阵,这样好!”
王光美临走的时候,刘少奇一直站在办公室门口目送她,久久没有离开。这是结婚15年来,两人第一次长时间地分开,王光美的心中真有千般不舍,刘少奇年纪大了,身体也不太好,工作起来没日没夜,自己不在身边,谁来照顾他呀?
王光美走了以后,刘少奇把一个装钱的盒子交给了刘振德,并对他说:“这是我们家的钱柜,光美在的时候由她来管,她走的时候交代给我,我现在交代给你,以后你来管管这个事情。”
刘少奇
刘振德接过盒子,心想这里面应该有不少钱,便说:“哎呀,是钱柜呀,那我得数数,别回头成了四不清干部。”
刘少奇却说:“不用数了,没多少钱,你全权处理,里面有光美留下的一个条子,发工资后按条子分配。”
刘少奇走了以后,刘振德把钱数了数,里面一共才29元钱,王光美留下的条子上写着:
给炊事员郝苗120元,这是全家的伙食费;
给外婆150元,那是9个孩子的学费、衣物费和杂费;
卫士组100元,这是给少奇买烟和营养品的费用;
赵阿姨40元,这是保姆的工资;
房租、水电60元;
党费25元。
这么一算下来,两人500元的工资确实所剩无几了,刘振德这才明白刘少奇和王光美有多么不容易。
王光美下乡工作3个月以后,才给刘少奇寄回一封信,介绍她在乡下工作的情况。刘少奇马上写了回信,信中说:
我和家中大小都很好,望你不必挂念。你在月内能回家一次,那是很好的,但是你如果工作很紧,抽不出身,推至下月回来,我也完全能够理解。
但王光美当时确实工作很忙,只好回信说:
本想按你说的回家看看,但工作已进入紧张阶段,难以抽身。
刘少奇曾对王光美说:“我死之后,你们要把我的骨灰撒进大海里,像恩格斯一样。大海连着五大洋,我要看着全世界实现共产主义!”
1980年5月19日,王光美和子女亲属们遵照刘少奇的遗嘱,将刘少奇的骨灰撒向大海。这天儿子刘源打开骨灰盒,王光美最后一次紧偎着骨灰袋。在悲痛的哀乐声中,她轻轻地打开袋子,捧着一把至亲至爱的亲人的骨灰,缓缓地撒向大海。这时王光美不禁失声痛哭……
王光美紧紧抱着刘少奇的骨灰盒
2006年10月13日,在北京中南海北面的305医院,85岁的王光美由于肺部感染引起的肾衰竭,已经到了弥留之际,在生命的最后时刻,她对守在床边的子女们说出了最后的遗言:“嫁给你们的爸爸,我不后悔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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